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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小勇:担当天命,“我”在道中
    日期:2009-05-14

            (通讯员:杨贵荣;摄影:姚凡)5月7日晚,在学院200人报告厅举办了第67期沙龙讲座。本期讲座主题是宗教与人生,主讲人是同济大学人文学院哲学系殷小勇教授。
            “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里”这是殷小勇教授讲座开场白,他说古希腊哲学家赫拉克利特的这句名言正是生命不可逆转最好表述,他说孔子的“不知生焉知死”既是对生死问题的回答也是对生命价值的肯定。顺此思路,殷小勇教授给出了四个判断:有一件事你必须面对,死亡;有一件事你必须思考,人生;有一件事你必须奋斗,价值;有一件事你必须关心,他者。他认为人生有三大矛盾:生与死、爱与恨、贫与富。本次讲座就是围绕这三大矛盾来展开,殷小勇教授详细分析基督教、佛教和儒教是如何解答这三大矛盾。
            殷小勇认为基督教态度从得救-原罪-忏悔,发展为民主-科学-法制;佛教态度是缘起性空,因果报应,积德行善;儒教态度是天道性命,仁义良知,与天地参,成己成物,隆礼重法。


            他说生与死是无法选择的天命,不论基督教上帝创世造人,还是儒家天地生生不已,抑或是佛教之缘起性空等等,生与死是一切宗教基础。他说在人的生命过程中无论生命的主体选择何种行为或形态都逃不脱这一已经被决定的天命,在这里是没有自由可言,因此无论是基督教或者儒家以及佛教都首先把这个天命担当下来,再讲如何向死而生,即活着;顺从天命而活着是上帝之意志,天命或者说是几世修来的缘份之人身难得,此意志、天命或缘起乃道,我们只能在道中行,如“道”之从首从走。
            活着就要衣食住行,衣食住行联系着它物,争取它物又必然与他人发生联系。如生之欲望指向了眼前这只具体的物,别人也是如此,争而食之又威胁到生自身。故此基督教便由上帝面前人人平等教义分而食之,民主分配制度的生成由此而向前,对于那些违背此意志的人而根据民主意志的原则制定法制以约束并处以相应的制裁,对于那些以上帝之平等或世俗民主的名义欺骗的集团或个人以独裁专制者名之,并使人民拥有持枪的自由在必要的时候推翻之,批判的武器和武器的批判二者不可或缺。但大地之物自然的生成在这种文化以及制度的保证公民欲望的正当性面前毕竟是有限的,尽管基督教义有节制的要求,但世俗的信仰者尤其在近代以来的新教伦理的鼓励下把欲望的实现作为人生价值的一部分,将自身欲望的节制与自身经济活动的无穷欲望分开,哪怕最后把最大化的经济成果奉献给国家和兄弟姐妹,诸如比尔盖茨之类的企业家之慈善文化传统,并称之为乃上帝自身的荣耀之后,以科学技术大量地复制生产大众欲望的需求,创造财富的经济活动以及财富的最后通过慈善活动回赠给社会,来作为个人直接面对上帝向死而生的路途尽头,获得进入天堂的终极关怀的问题的解答。但这种价值追求的实现必然导致本国大地不能承受之重,随之便是世界近现代以来的各种殖民或资本的扩张和掠夺,用价值理念和经济生活方式诱引展开的,对其他民族地域国家的包括人力和自然资源以及金融储备发动各种战争,包括911以后的颜色革命。
            同样对物的生之需要的中国人则在物稀少的情况下,采取礼让的态度,所谓敬老爱幼,并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礼制传统,到孔孟直接以仁名此活动为仁义之举,克己复礼为仁,甚至杀身以成仁。在相互礼制的活动中出现的虚伪儒家吸收道家不合作,远之而自然,甚至法家诛之的革命理论来针对。礼制状态下的活着便始终处于对生之无尽欲望的克制,对于无尽欲望本身荀子以人性恶阐释之,对能制止之孟子以人性善来阐发,一个以后天的化性起伪的文化制约之,一个以后天的工夫化解之而达到回复本性,对生之欲望以天命的中庸之道来规范,宗旨在使人与天地合一,相生相克而致天地人生生不已。这样,便没有大地之承受之重的问题,也没有对其他民族资源的掠夺之实,并以此化夷而生成了东亚儒家文化活着方式的区域。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立功立德立言的三不朽来向死而生而获得死后之留取丹心照汗青,回答生命的终极关怀问题。
            “仁”乃心之规定,又具有智、勇之谓,是个不断地朝向将来之去在,“此”在流转生化与天地之间,契寓于万物之中,宋张载横渠所谓《西铭》:“民吾同胞,物吾与也。” 就其流转生化而言,所谓:珠走玉盘,明莹无滞。《诗》曰:“惟天之命,于穆不已!”《中庸》之“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孟子·离娄下》 “由仁义行”,故能《孟子•尽心上》:“尽其心者,知其性,知其性则知天矣。”
            佛教在对生之欲望所指向的物的态度方面,自得到而言之虚幻,自争夺而言苦海无边,由各种情感控制滞留的活着本身导致的对生的威胁而反向遏制欲望,从遏制的自觉上生发出思想的光辉,使心归于清净止寂。诸如曹雪芹的《红楼梦》,红楼一梦乃虚幻,白茫茫大地一片真干净为实。用缘起性空,因果报应两个基本理论保证成佛之一个中心,采取空身禁欲的修炼或活着的方式渡己,并扩至渡人的生存活动,把世间变成乐土。生死轮回,生亦何欢,死亦何惧,生自缘起轮回,死归缘起轮回,知道自己哪里来,便知道自己去哪里,安身立命,既来之则安之,何等地从容优雅。这一伟大的思想所主导的活着之方式为人类开创了永久和平的契机之一。


            我与他人都是共同在世地具有大地所赠与的万物,但万物也具有与我们共同在世的平等地位,我们的生必须守护和抚养之,并将死后的身体回馈赠于大地或天上的飞禽,同时我们就要处理好与万物之联系。怎样处理取决于我们的世界观,世界观是决定如何活着的视域,生命即由天命展开的生倘若不遮蔽天命之规定,此生便在真理中而有价值,遵循此价值之真理而活着,乃为理性或自由地活着。人生的历史绽放中所作出的价值判断以及行为实施,在最初的东西方圣哲的生命活动中被感受而体悟,并被言说出来且不断地在世界的危机中呈现为世界自身的精神要求,因为这些圣哲代上帝或天命或缘起之世界而言成为了上帝之子或天子或佛,更是各民族的精神生命象征。这就是东西方生命文化路向最初的成因。
            因此,生命是要从命上来讲的,这个命是天命或上帝或缘起的,迄今为止人类的先哲指向的文化思想可以说都是世界的真理,我们自己融合贯穿到我们当下活着的每天,才可能有幸福可言,倘若我们的生命为生而遮蔽形上之命,纯粹从感官欲望的习气上逐物,为物所累,受着广告无限的诱引在感性需求里心随物转,这个在滚滚红尘里沉浮的看似独立的“我”是无意义的,没有共在与他人和万物之相生相克的境界中活着的人生毕竟是虚幻一场,最后便沉沦为玩物丧志,玩人丧德,玩世不恭。(编辑:李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