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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授观点】刘凤委:地方政府角色转型的财务视角解读
    日期:2015-05-21

      新一届政府目前所推行的改革方向中,中央政府开始重新确立地方政府角色定位,改变地方政府发展模式。譬如尽量淡化GDP考核的要求;开始着手清理地方债务,一是要求地方政府表外债务表内化,二是进行债券置换,清理债务关系。去杠杆化、使政府财务结构更为合理。同时积极通过混合所有制改革时机,提高地方政府国有产权价值份额,引导资金入股市,提升股权投资价值,这也是当前很多人给出的股市大涨的理由之一。
      最近有幸和同事探讨一个话题,国家治理。题目虽然有点大,但国家治理中地方政府发展的角色定位问题我倒是蛮感兴趣。我认为中国地方政府的角色定位在新一届政府的治理下将会发生转变,而这也是梳理国家与地方之间关系,保持地方经济健康可持续发展的重要举措,是我国政府作出的巨大调整和布局。一直以来,地方政府在中国经济高速发展过程中都扮演非常重要的角色。回看历史,改革开放初期,国家历经“文革”浩劫,百废待兴。如何加快经济发展从而将整个国家的发展方向扭转到正确的轨道上来是政府关心的头等大事。一些经济学家指出,中国经济快速腾飞的很重要一条就是实施了地方政府之间的经济竞赛。如果我们关注一下竞赛机制的设计思路,就会发现:官员升迁与GDP直接挂钩最大限度的发挥了激励效果。需要承认,在经济发展初期,将地方官员升迁与GDP考核挂钩的方式是建立强激励、实现短期内经济恢复增长特别有效的方法。首先,GDP是一种经济增长最直接的度量指标,与最初的经济整体改革目标一致;而官员的政治升迁某种程度上是最有效的激励方式。两相结合,激励敏感度很强,容易形成地方政府之间激烈的经济竞赛。从业绩评价理论看,业绩指标的唯一性特征确保了这样的激励方式所能够起到的激励力度是最大的。通常,指标越多,评价越难,激励效果也越差,因此很多非营利组织,包括具有多目标的事件都不适合单一指标评价,否则很容易伤害到其他指标的实现。譬如评估教师教学效果,如果仅仅考核学生成绩的话就比较容易度量,也非常容易见效果,因此很多学校用升学率与教师奖金挂钩。但如果用多维指标评价教育的好坏就比较困难。反之,这样做的坏处也很明显,就是为了实现这个业绩评价唯一标准,往往就会牺牲其他所有指标。因此才会有教师拼命让学生做试卷、拼升学率而大大降低了学生其它综合性能力的培养要求。毫无疑问,在改革开放初期所形成的地方政府竞赛的确是客观上加速了经济增长。可以想见,为了实现GDP考核指标我国地方政府的最好角色定位不是简政放权,而是做很多事情,且大部分都与GDP有关,尤其是对GDP有显著影响的招商引资工作。如果把各地区政府比作企业主体,地方首长绝对就是总经理或董事长。我曾去西部地区省份的公司参加过一次董事会,当地的县委书记热情款待来宾。到了晚上8点,告诉我们说还要再去迎接从北京来的一家企业领导。可见地方长官为了招商引资下了大力气,有些地方甚至规定GDP考核不达标就地免职。各地经济发展竞争的激烈程度可以说是空前绝后的。

     

     

     

     

     


      但随着粗放式经济增长到了尽头,我们越来越发现这一模式存在的问题。一是各地经济增长背后出现很多社会性问题,包括环境破坏等,让我们发现以唯一度量指标作为考核评价的重大缺陷。第二点,地方政府做事的过程中使得自身财务报表规模快速扩张,但结构不合理,越来越失衡。尤其是债务杠杆过高所引发的问题日趋严重。(谁让中央政府只考核经济发展规模GDP,而不考核报表质量)当财政收入高时,地方政府的运营还可以保持稳定和持续,一旦财政收入下降而地方政府的摊子又那么大,财务困境凸显。结果就是伴随着地方政府的做大做强,大量地方政府债务和表外负责问题难以解决(表外负债作为财务上的一种隐性债务,一直是地方政府大力促进地方经济的杀手锏,但也是未来财务风险的高发区,并不会因为没有进地方政府的报表就不爆发)。

     

     

     

     


      90年代中期的分税制改革,在中央与地方政府的税收分配上,地方政府税源大幅减少,因此一些地方政府利用房地产市场的启动,通过卖地来补贴收入。但土地出售是一次性的,或至少是几十年,因此地方政府随着收入的下降要保持其可持续发展的难度越来越大,地方政府报表的财务结构也越来越失衡。

     

     

     

     

     


      新一届政府目前所推行的改革方向中,大致可以发现:中央政府开始重新确立地方政府角色定位,改变地方政府发展模式。譬如尽量淡化GDP考核的要求;开始着手清理地方债务,一是要求地方政府表外债务表内化,二是进行债券置换,清理债务关系。去杠杆化、使政府财务结构更为合理。同时积极通过混合所有制改革时机,提高地方政府国有产权价值份额,引导资金入股市,提升股权投资价值,这也是当前很多人给出的股市大涨的理由之一。因此,我们可以进一步预期,随着中国经济告别了野蛮生长,地方政府的评价机制还将会发生更多的根本性转变。地方政府的财务报表规模将逐步缩减,财务结构将逐步趋向合理。地方政府职能也将逐步回归本源。或许在这一过程中有波折,仍然会保留中国一些固有特色,但方向不会变,这与资本主义无关,而是由最基本的良性发展与平衡的财务规律所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