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稿：李泓

　　“内圣外王”之道，后世学者无一例外将其归于儒家的主要思想，但并非儒家首创。“内圣外王”一词最早出自《庄子·天下篇》。但这并不妨碍用“内圣外王”来阐释儒学，因为自宋以来，随着儒道释三教合流，理学出现，随之开始用“内圣外王”来阐释儒学。12月12日和13日，在上海国家会计学院中华优秀文化研修班上，颜炳罡教授围绕“内圣外王”深入阐述了儒家思想。

　　颜教授认为，“内圣外王”是天下之治道术者所追求的，“内圣”是人格理想：“不离于宗，谓之天人，不离于精，谓之神人；不离于真，谓之至人。以天为宗，以德为本，以道为门，兆于变化，谓之圣人，以仁为恩，以义为理，以礼为行，以乐为和，熏然慈仁，谓之君子”；“外王”是政治理想：“以法为分，以名为表，以参为验，以稽为决，其数一二三四是也，百官以此相齿；以事为常，以衣食为主，蕃息畜藏，老弱孤寡为意，皆有以养，民之理也”。换言之，“内圣”就是修身养德，要求人做一个有德性的人；“外王”就是齐家、治国、平天下。“内圣外王”的统一是儒家学者们追求的最高境界。

　　对于“修身”，颜教授强调“积极的修己”，即“迁善”、“改过”和“行有不得，反求诸己”。所谓“迁善”，就是“见贤思齐，就有道而正焉”，对标贤者，才能归于正道。所谓“改过”，就是“不贰过，小人之过也必文”，知错就改，善莫大焉。所谓“行有不得，反求诸己”，就是遇到挫折时不迁怒责怪他人，而应先反过来从自己身上找出问题的症结，并努力加以改正。在颜教授看来，修身的最高境界是“慎独”，在四书的《大学》和《中庸》中都讲求慎独。《大学》在诚意中讲慎独：所谓诚其意者，勿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谦。《中庸》在道中讲慎独。道无所不在，无时不在。颜教授指出，儒家的修身在于养心，在于养气，养浩然之气。修身的境界在于“成就大勇”，有“大丈夫精神”。由此，颜教授引申出，儒学是生活的智慧学，为人服务，而不是为神服务。它指向人间，而不是指向天国。就群体而言，儒家的学问是人间的学问，是生活的智慧。就个体来说，儒家的学问躬身修己之学，所谓至善与知止，人人可为尧舜。
　　对于“治人”，颜教授先从“齐家”入手，论及儒学为人父母应该威而有慈，做好榜样，善于教养。所谓“夫风化者，自上而行于下者也，自先而施于后者也”；“上智不教而成，下愚虽教无益，中庸之人，不教不知也。”父子相处之道，应是父慈子孝。与之对应的，为人子女就是孝是敬而能养。颜教授随后从仁政、王道以德服人、制民之产是仁政的基础、有恒产而后有恒心、仁者无敌、得民心者得天下、唯仁者宜在高位等几方面外王之道。

　　颜教授认为，在“内圣”方面，孔子主张，“为仁由己”。子曰：“克己复礼为仁。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一个人能不能成为品德高尚的仁人，关键在于自己。正所谓“我欲仁，斯仁至矣”。在“外王”方面，儒家以“修己”为起点，而以“治人”为终点。子曰：“修己以敬”“修己以安人”“修己以安百姓”。在孔子的思想中，内圣和外王是相互统一的，内圣是基础，外王是目的，只有内心的不断修养，才能成为“仁人”“君子”，才能达到内圣，也只有在内圣的基础之上，才能够安邦治国，达到外王的目的。同样，内圣之有达到外王的目的才有意义，外王实现了，内圣才最终完成。比如子曰：“夫仁者，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自己立身，通达了，也不要忘记使别人也能立身，通达。也就是说，在满足自身需要的同时，也要满足他人的需要，两者都满足了，才是一个真正的“仁者”，也才能真正做到“内圣外王之道”。立己，达己是基础，立人，达人是归宿。
　　颜教授总结说，内圣外王是儒学的横向本质，体现着群己关系，天人性命与内圣外王可谓“十字打开”，完整地代表着儒家学问的路向。